沐七七Yuoo

微博同名,188佛系产粮选手。

【群秀】校霸的打劫(二)

(二)

 

受惊的漂亮小兔子在邵群眼前足足蹦跶了三四节课,他满脑子都是李程秀哭红的眼尾和紧抿的粉唇,唇瓣看上去有些干燥,润一润应该会变成浅红色。

 

意识到自己越想越歪的邵大公子烦躁地扒了扒头发,宽大的练习册往桌前一竖,挡住了老师的视线,自己趴在桌上看向窗外,神思又飘到了别的地方。

 

那两个小混混肯定不敢骗他,如果他们没欺负李程秀,那他能因为什么哭了呢?

 

好学生最关心的一般是成绩,月考刚刚结束,他们高中习惯把三个年级的排名挂在一起,他去看名次的时候,隐约听见有人议论,李程秀又是高三第一,那他哭的肯定就不是成绩,总不至于是失恋了吧,邵群心塞地磨了磨牙,又觉得那样的乖宝宝应该不会早恋,还能有什么呢?

 

跟李文逊他们从厕所回来的时候,他捎带着打听了两嘴,多的李文逊也不知道,只听说李程秀的家庭条件很不好,好像还是个单亲,所以他会偷偷躲在厕所里哭,更有可能是生活上遇到了什么困难吧,可他那样特招进来的好学生,学校肯定会给额外的补贴,钱确实没多少,但维持个普通学生的日常生活没问题,李程秀看样子也不是个会乱花钱的,学校给的应该也够了,难道说是他家里出什么大变故了?

 

邵群越想越担心,琢磨着吃晚饭的时候去高三年级找他一趟,问问他具体什么情况,能帮就帮他一把,又想到他们俩现在基本算是陌生人,上来就要掺和人家的私事好像不太正常,引起人家的抵触就不好了,还得先处成朋友,可是找个什么借口去接近他比较好呢?

 

邵公子解理化题时都没动过这么大的脑子,粗粗想了几个方案,正准备再优化优化时,同桌的柯以升突然伸胳膊过来拐了拐他,“开火车答题了,马上就到你,不出意外的话,完形填空第四个。”

 

邵群撇撇嘴坐直了身板,翻开练习册的答案瞄了一眼,把解析的语法标在了题面上,顺便圈出了B选项,但是开火车答题的意外总是说来就来,坐在邵群前面的一位同学站起来后支支吾吾说不上答案,被老师直接罚去了后排站着听,题目顺延。

 

邵群挑挑眉跟着站了起来,扫了扫第三题的上下文,随意道:“选A。”

 

他所在的这个班级的情况很特殊,有好几个学生的家庭背景都十分雄厚,涉jun涉zheng,不单单是有钱那么简单,所以他们班的老师都是经过学校特别筛选出来的,跟家长提前就打过招呼,并不怕这些太子爷,收拾起他们来也毫不手软。

 

教英文的老师是个小老太太,推了推眼镜看了看邵群,不客气道:“趴着睡了半天还能知道选A,不错,做梦都能听课,来讲讲,为什么选A。”

 

邵群勾勾唇,吊儿郎当地开口道:“We were stuck in the middle of the lake with a dead motor.发动机熄火了,我们被困在了湖中央,所以很无助,选A,helplessly。”

 

纯正的伦敦腔配上磁性的嗓音,好听到班上大胆的小女生们发出了“哇哦”的低呼,小老太太也挑不出什么毛病,摆摆手让他坐下。

 

柯以升扭头冲他竖了个大拇指,邵群不在意地撇了撇嘴,放在平日里,他才不会这么好脾气地配合,只不过等会儿下课吃饭的时候,他打算去高三找李程秀,可不想因为什么不听讲的原因被叫去办公室谈话,耽误了他抓他家小兔子的时间。

 

难熬的几十分钟被邵群数着数地捱了过去,学校为了分流,第四节课的下课铃会隔五分钟打一遍,第二遍才是高二下课,邵群半边屁股已经离开了凳子,只等铃声一响就往外跑。

 

教英语的小老太太就一个好处,从不拖堂,铃儿一响便冲这些小崽子们挥了挥手。

 

邵群跟柯以升说了一句“你们吃,今天晚饭不用管我”,然后就匆匆忙忙高高兴兴地跑出了教室,经过讲台时,周厉抓了他一把,愣是没抓到人。

 

“他这么着急干吗呢?去食堂抢饭啊,他家阿姨今天不来送饭了?”李文逊弯腰捡起被邵群衣摆扫落的试卷,纳闷地看了看他一溜小跑的背影。

 

柯以升摊摊肩膀,歪头道:“总感觉他今天怪怪的……算了,管他呢,他要真有事会跟咱们说的,欸,你们晚上吃什么,我妈告诉我今天来送鱼,又是鱼,吃得怪腻的……”

 

高三重点班就在走廊尽头,往里拐了一个大弯儿,邵群靠在墙边等高三放学,默默念着自己等会儿看见李程秀要说的话,忐忑的心情让他的心脏跳得飞快,咚咚撞击着胸腔,他隐隐都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。

 

很快,第三遍下课铃响起,重点班的老师也不怎么会卡学生吃饭的最后一节课,没过多久就抱着教案开门走了出来,看到邵群站在墙边愣了一下,微微蹙眉问道:“邵同学?来我们班找谁?”

 

邵群深知自己从前名声一般,又认出了这是李程秀的班主任,以后少不了要打照面,得提前搞好关系,于是他龇了龇牙对老师笑了笑,解释道:“我来找个朋友,说几句话就走,您放心,我现在打算洗心革面当个好学生,不会干什么不好的事。”

 

老师轻轻笑了一声,没敢当真,也没多问,他自是知道邵群,了解这小子混归混,该有的分寸还有,约莫不至于对重点班的宝贝儿们做什么出格的事,便只朝他点了点头,转身回了办公室。

 

邵群继续靠在墙边等李程秀出来,他在学校的名头很响,几乎没有学生不认得他,见他出现在自己班级门前,经过时不由都多看了两眼,小声讨论着他究竟在等谁,邵群充耳不闻,只紧紧盯着门口,直到最后一个学生出来带上了门,也没见着李程秀的身影。

 

他皱眉以为自己等错了班级,抬头看了看门牌确定是高三一班,又趴在玻璃上往里看了看,一个人都没有了,李程秀呢?他的小兔子呢?

 

邵群三两步跑下楼,追上了最后一个出来的同学,一把拉住了人,张口就问:“你们班李程秀呢?”

 

被拦住的人正是李程秀的班长,他不怎么喜欢这群张扬的太子党,直接甩开了邵群的手,蹙眉道:“你找他干什么?他那么温吞的性格,不至于惹到你吧。”

 

“关你屁事。”他的语气让邵群不爽极了,看在是李程秀同班同学的份上,他磨着牙忍了忍,又问了一遍,“李程秀人呢?”

 

班长也不想把他惹毛,不咸不淡地回道:“他不上晚自习,第一遍下课铃就跟着高一的走了,你要找他,白天吧。”

 

“他那样的好学生会不上晚自习?”邵群怀疑地追问了一句。

 

班长淡淡然回道:“重点班奇奇怪怪的特例很多,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,你自己去问程秀吧。”

 

邵群听着他不带姓的亲密称呼,眉头锁得更紧了,狼一样的眼神凶狠地把班长上下打量个遍,一时也判断不出这小子是不是个情敌。

 

班长是个笔笔直的直男,一班的学生其实都这么叫李程秀,他虽然在班上不太爱说话,但因为成绩好,主动去问他问题的同学很多,他从来不藏私,解答得一向细致,所以人缘很不错。

 

邵群不知道这些,他只觉得眼前这货好像很关心李程秀,称呼又很亲密,像是图谋不轨,他扬了扬下巴对着那班长冷声道:“你以后离他远点。”

 

班长闻言愣了一下,摆出一副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,嫌弃地翻了个白眼,只感觉邵群表面上矜傲高贵的形象在他眼前一寸寸崩开,露出了好像有点什么毛病的奇怪内里。

 

此时的李程秀已经到了第一个打工的地点,在一个高档小区里辅导一名初中生的作业,这个活儿是他班主任介绍的,主人家有两个孩子,老大之前是班主任的学生,听说他们想给老二找个辅导老师,便极力向他们推荐了李程秀。

 

主人家原本是想找个大学生的,总觉得高中生太小了,虽然已经成年,雇用来还是要担不少风险,但班主任极力推荐,他们也不好一口回绝,便答应试用几天,李程秀很争气,水平到位人又耐心,乖乖巧巧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软,主人家试了两天就把他留下了,开的工资比原定的还多了好几百。

 

“小老师,你心情不好啊。”被辅导的老二是个活泼的男生,十三四岁已经跟李程秀差不多高了,块头又很壮,对比之下,李程秀倒更像个学生,这男生也就调皮地在“老师”前加了个“小”字。

 

李程秀不想跟个孩子说自己的事,便敲了敲试卷微微笑道:“没有,快解题,你爸妈今天7点半之前能回来吗?”

 

他的上课时间是五点半到七点半的两个小时,男生想了想,回说:“够呛吧,我奶奶生病了,妈妈在医院照顾呢,这两天回来的都挺晚的。”

 

李程秀很少会打听主家的事,也就不知道他们家的老人生了病,这家的父母原本是最有希望给他预支工资的,但眼下他却不忍心再提了,他太理解家里有病人那种滋味了,实在不忍心多给他们添麻烦。

 

七点半还没到,男生便已经写完了作业,从冰箱里拿了点水果塞到了李程秀的书包里,他总觉得他的小老师今天心不在焉的,希望吃点甜甜的水果能让他稍微开心些吧。

 

李程秀没辜负孩子的好意,面容带笑地出了门,拐了个弯,笑容就落了下来,匆匆跑去赶车,到了他接下来要打工的快餐店。

 

店老板是对中年夫妻,听完李程秀剖伤口一样讲述他妈妈的事情,又支支吾吾想预支好几个月的工资便沉默了下来,他们不是没有同情心,只是之前就被类似的故事骗过,眼前的小孩儿虽然看着老实单纯,但骗子也不会把“骗子”俩字刻在头顶上,老板娘忍了又忍,最终还是叹了口气,委婉地拒绝了他的要求。

 

李程秀不想放弃,补充说可以把学生z和身份z暂时压在这里,老板娘犹豫着想答应,老板却拉了她一把摇了摇头,只承诺李程秀绝对不拖欠,一个月一结,干得好也可以再涨点。

 

李程秀本也不是个伶牙俐齿的人,见状只能失望地转了身,默默地干起了他的活,老板娘看着他忙碌的身影直叹气,临走时默默给他打包了好几道正经肉菜。

 

最后一家的烧烤店情况也差不多,店老板也不愿意担风险提前预支工资给他,只说愿意包着他以后的伙食,李程秀不缺吃饭的地方,他只缺钱,但这个社会的人最不能谈的就是钱,他可以理解别人的难处,可他自己要怎么办呢?

 

凌晨三点,李程秀结束了忙碌的一天,去了医院,夜间的病房原本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,值班的护士知道他的情况,也没多说什么,点点头把他放了进来。

 

李程秀把小男生给他的荔枝、芒果全给了护士,问了问他妈妈的情况,垂头去了病房。

 

程兰心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,李程秀本没有钱请护工,是有个护工阿姨看他实在太可怜,主动过来跟他谈,说她自己也是个兼职,可以帮忙过来给他妈换换屎尿,收了最低的价钱,并答应等他什么时候宽裕了再一笔给。

 

阿姨虽说只是帮忙,但程心兰却被她打理得干干净净,不能自理的人躺了这么多天也没什么味道,李程秀感激万分,得着点什么好东西都给了阿姨,便是今天晚上快餐店老板娘给他打包的那两个硬菜,他都一点没动,好好地带了过来放在了桌上。

 

夜晚的医院静谧万分,李程秀轻手轻脚地蹲在了他妈妈床边,习惯性地探手试了试她的鼻息,感觉到微弱的热气后,七上八下的心才慢慢安静了下来,眼眶微微有些湿热,他咽了咽口水,把涌出来的泪珠又压了回去。

 

他妈妈其实没让他幸福过几年,但只要她还活着,李程秀便感觉还有点点依靠,天大地大没剩下他孤身一人……

 

眼前慢慢又模糊了起来,他不想哭的,但又没有别的发泄方式,沉默着掉了几滴泪便又被他擦干,已经很晚了,他必须要睡觉,明天上午的课还要旷两节,他得等医院上班后跟医生谈谈,要么先交一半治疗费用,要么再延时一段日子,他年底能参加几个学科比赛,估摸着都能拿奖,学校的奖金班主任已经告诉他有多少钱了,拿到那笔钱,他就能彻底缓过气来,再加上打零工的工资,保着他妈安安稳稳住到他高考完没有问题。

 

还是很有希望的,李程秀悄悄给自己打气,抱着膝盖缩到了病床脚,慢慢沉进了梦乡。

 

另一头,邵群下了晚自习风风火火跑去了学生宿舍,他们学校可以住宿也可以走读,邵群申请了宿舍但很少住,在学校附近单独租了个小公寓。

 

他打听清楚了李程秀的宿舍号,一溜小跑爬上六楼,粗喘着气平复了下呼吸,面带笑容地敲响了宿舍门,开门的却是下午那个班长。

 

“怎么又是你。”两人几乎同时说出了这句话。

 

班长皱了皱眉,先开口道:“又找程秀?他这段日子晚上很少回来,不知道去哪儿了,明天白天去班上找吧。”

 

邵群撇撇嘴,一句话都懒得跟他多说,一转身高噘着嘴往楼下走,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,像李程秀这样的乖宝宝,晚上不回宿舍住,肯定是家里出了什么大事。

 

所以他现在在哪儿呢?又在干什么呢?

 

邵群越想越担心,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,第二天天一亮就跑去了食堂,买了一大包早餐提在手上去了校门,希望能在李程秀进学校的时候给他送上一顿温暖的早饭。

 

然而让他失望的是,他一直等到上课铃响都没见到他心心念念的小兔子,被门卫驱赶着回了班级。

 

第一节课还是英语小老太太,斜眼看了看迟到的邵群和他手里的东西,调笑道:“来野餐啊,大包小包的。”

 

班上的同学除了他那三个死党再没人敢笑他,憋着气的噗嗤声倒是不少,邵群撇撇嘴扬手把凉透的早餐扔进了垃圾桶,拉着脸坐回了座位,苦苦捱到第一节下课,撒腿又跑去了高三一班。

 

班长正在擦黑板,看见他都麻木了,也没用他喊人,自动走出来无奈道:“程秀今天请了假,估摸着下午回来,你下午再来吧。”

 

邵群一捂脸,心塞得直想挠墙,他就想见见李程秀,跟他交个朋友刷刷好感,怎么就这么难,这么难……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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